最近刷到中华田园犬正逐渐消失的视频,让我想起了儿时的伙伴小米,一只中华田园犬,因为毛发呈米色,被唤作小米。
她初到家里时,我才五岁,她约莫一岁多,是一只流浪犬。瘦得皮包骨,患了皮炎身上皮肤红红的,后腿还有伤口,靠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臭味,唯有眼神像人类幼童一般,明亮又稚嫩。奶奶看她可怜,便喂她一点菜汤伴饭。刚开始不敢靠近,又直直地盯着吃食,经过几次试探,才慢慢靠近饭碗吃起来,边吃边打量着。经过这次,小米每到饭点就到我们家候着,后来就成为常住民。
小时候,在村里小学上一年级,六点多要去上早自习。日夜更迭,寒来暑往,小米陪伴我走过很多个冷冽漆黑的寒冬清晨,也总是在放学回家路上飞奔而来迫不及待扑我身上,赶跑过追着咬我的大鹅。深秋时节,我喜欢躺在刚刚除掉稻谷的新鲜草垛上,小米总会守在身边,眼睛半开半合耳朵耷拉着,安全感伴随稻草香沁入鼻内,流到心里。我们一起相伴了七年,小米的陪伴跟守护于作为留守儿童的我而言,是不可多得的安全感跟归属感。
后来,家里一共养了有小米跟她生的2个狗宝宝。3只大狗,一天的食量比3个大人还多。12岁那年,天大旱且甚久,爷爷奶奶田地种植的水稻,玉米等多种农作物基本上颗粒无收。给狗的食物也少了很多,小米每次都是等她2个孩子吃完,而等她2个孩子吃完碗里也不剩什么了。不禁感叹,多么有灵性的生命啊,忍不住让人对她多疼爱几分,只是那也是她的孩子呀,我们也不好阻止。后来,小米开始吃树叶,草类,还有土裹腹,结果严重便秘,拉肚子,每次排便都痛得嗷嗷叫,身体也日渐消瘦,我们心疼不已。爷爷奶奶无奈之下只能想着把小米卖掉,买家来的那天,聪明如她肯定感知到了,一直躲在里屋,不过奶奶去叫她的时候,还是乖乖地跟着出去了。
小米走了,也带走了我某一部分的勇敢,乃至于多年之后的今天,物资丰足,我却不敢再养狗了。因为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承受毛孩纯粹真挚的爱,担心自己不能妥帖得照顾她们一生。
因为人,有许多排解悲伤苦楚的途径跟物什,实在不行,还有岁月。但狗狗不同,她们一旦爱上,便是一生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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