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问世界上谁跟黑熊走得最近,相信不少人都会回答:俄罗斯人。战斗民族的彪悍可谓是出了名的,黑熊在侧,照旧面不改色。而在辽宁宽甸,也有这样一位神人,她不仅把黑熊养成了宠物,更是对黑熊比对自己的亲孙子都亲,羊奶、饼干、端屎端尿…无微不至,展现出人与动物最亲近的一面。
但对这番相对有些诡异的现象,也有不少人表示好奇:黑熊不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吗?一名普通的农妇怎么能合法地收养?养育过程中,这头黑熊有没有做出过伤人的举动呢?
今天咱们就来看看传奇农妇黄丽杰跟她收养的黑熊故事。
突如其来的猛兽
故事得从2010年2月23号说起。
那天下午,辽宁省宽甸县村民杨会臣在自己地里干活的时候,一直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从果园那边传来,既不像鸡鸣,也不像平常咱们见过的家禽,这种声音,杨会臣从来没有听过,出于好奇,他大着胆子走了过去。
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,在果树下边,杨会臣发现了一只卷成一团的小黑熊。黑熊有护崽行为,一般不会丢下孩子不管,杨会臣不知道母熊是否就在附近,如果贸然接近,很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。
出于本能,杨会臣往后退了好远。但他并没有就此离开,远远观望了一个多小时,母黑熊始终没有出现,小黑熊的声音也逐渐嘶哑下来。
“这头熊是不是被母亲抛弃了?”不愿看着小黑熊就这么死掉的杨会臣大着胆子,把小黑熊抱到怀里,用小箱子装起来,送到了野生动物保护站。
保护站内,看着箱子里瑟瑟发抖的小黑熊,保护站站长叶长生也心生怜悯: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,它的妈妈怎么就不要它了呢?他问清楚了小黑熊的来历,给它喂了些水和食物,不过对于小黑熊的去处,叶长生也有些为难。
宽甸县群山环绕,时常会发现野生动物的踪迹,但“捡”到黑熊还是头一遭,救助站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抚养这只黑熊,如果照顾不周,这只虚弱的黑熊很有可能在几天内便会离开人世。
谁可以担负起照顾这只黑熊的重任呢?几乎没多少迟疑,叶长生想到了一个人:宽甸县家庭野生动物救助站站长黄丽杰。
放心的托付
第二天一早,叶长生便抱着小黑熊来到了黄丽杰家。
宽甸县不大,但黄丽杰确是这里实打实的名人,她有着十几年的野生动物救助经验,家里养着各式各样的野生动物,大雁、狍子、天鹅…应有尽有,它们基本上都是黄丽杰从别人手里救下来的。
看到小黑熊的时候,黄丽杰又惊又喜,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个小家伙,她大胆地走到箱子旁边,摸了摸小黑熊。
突然,黄丽杰脸色一沉,说:“黑熊的状况很不好。”虽然前一天叶长生已经打来电话,告诉黄丽杰要送小黑熊来的事儿,可黄丽杰没想到这头小黑熊会虚弱到如此地步,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。
更叫黄丽杰为难的是,虽然黄丽杰事先准备了奶瓶,但小黑熊毕竟是野生的,不会用,大费周章小黑熊连一滴奶都没喝进去。这可怎么办呢?
既然答应了,黄丽杰便想着把好事做到底。一连七天,她都是通过针管一滴一滴给小黑熊喂奶,七天后,小黑熊终于能站起来了。
看着小黑熊有了活力,黄丽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在她的悉心呵护下,黑熊个头也长得极快,刚二十天,便从刚抱来时的两公斤窜到了四公斤,脖子下还露出了一个白色的月牙,这是亚洲黑熊的典型特征。
亚洲黑熊在我国广有分布,最高能长到400斤,从低海拔600米的热带雨林到亚热带的常绿阔叶林,甚至干旱的河谷灌丛地区,都能找到它们的身影,但由于这么些年的过度捕杀,数量也是急剧减少。看着日渐强壮的小黑熊,黄丽杰内心也是说不出来的高兴,她跟老伴给小黑熊取了个可爱的名字:虎妞。
然而随着虎妞渐渐长大,问题也接踵而来。虎妞一天要喝三瓶奶,二百块钱的奶粉没一个星期便喝完了,一个月下来,光喝奶粉,黄丽杰就得花去800多块,这对这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,是个不小的负担。
黄丽杰的工作本就是为爱发电,没有补助,但她没有抱怨,更没有想着把虎妞送走,一如既往地坚持了下来。想到婴儿到了一定月份要增加辅食,看着虎妞渐渐长大,为了给它增加营养,黄丽杰还让儿子每天给虎妞做点米粥,喂点零食。
无微不至的照顾
在黄丽杰家待久了,虎妞也仿佛渐渐通了人性,在黄丽杰心中,虎妞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,是她一点点看着长大的,虎妞的一切生活习惯她都了如指掌。为了记录虎妞的真实生活,黄丽杰甚至还把它写进了自己的日记里。
虎妞饿了,会跑来嘬人的手指,困了会舔自己的小熊掌,而且很多时候,虎妞睡觉也要黄丽杰抱着睡,就连黄丽杰老伴都说,黄丽杰对虎妞比原来对自己的亲儿子都好。
但就像养育一个孩子一样,一开始到黄丽杰家里的时候,黄丽杰夫妻俩没少为虎妞的事儿犯难。
最开始是虎妞的排便问题,那时候虎妞刚被送来没几天,虽然每天都有吃东西,但黄丽杰注意到,虎妞好像始终没有排便,肚子也一天比一天胀。
这可把黄丽杰急坏了,照这么发展下去,可能没几天,小黑熊便会因腹胀而死。黄丽杰开始责怪自己,说自己一心急,只顾着给小黑熊补充营养,给虎妞喂了太多东西,忽略了教他如何排便。
为了搞清楚小时候黑熊是如何学会排便的,黄丽杰夫妻俩又是查阅资料,又是找村里年长的猎人请教,可始终想不出好办法。
正当黄丽杰一筹莫展的时候,家里的小狗突然让她眼前一亮,跟黑熊一样,小狗小时候也不会自己排便,曾经是自己用手纸辅助教学的,那黑熊是不是也可以参考狗的做法呢?
反正没什么别的办法,黄丽杰索性放手一搏,没想到,在人工刺激下,小黑熊很快便学会了自主排便,黄丽杰夫妻俩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。可还没等他们高兴两天,新的问题又出现了。
自打虎妞学会自己排便后,总是在屋子里随地大小便,一开始,黄丽杰给虎妞带过尿不湿,后来虎妞大了,尿不湿便取了下来,这可把黄丽杰一家人愁坏了,每天得用拖把来回清理好几回。
对于顽皮的虎妞,黄丽杰家是一点办法没有,它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,浑身上下总有用不完的劲,这尿还没擦完呢,它又上炕了。但黄丽杰依然没有抱怨,每次都跟在虎妞身后收拾烂摊子。
在黄丽杰心中,虎妞也完全是第一位的,家里有什么好吃的,总是先喂虎妞,为了给虎妞找个玩伴,黄丽杰又抱回来一只小狗。别看虎妞只有几个月大,可一点都不老实,家里的两条狗都是它欺负的对象。小狗的战略是惹不起就躲,可虎妞总不依不饶的,什么都要争一下。
爬树是虎妞最喜欢的游戏。一开始,因为年龄小,体格不够大,虎妞总是爬一些小树。
有一天,不知什么时候,虎妞又上树了,但这次,它爬的是一棵大树,这次,是说啥都下不来了。
看着书上嗷嗷叫的虎妞,黄丽杰哭笑不得,最后,还是黄丽杰的儿子赶回来,爬上围墙,把虎妞解救了下来。
因为虎妞是野生动物,黄丽杰担心它身上有野性,平日里,都不敢让它靠近家里养的一些大雁、天鹅等小动物,可跟人呆久了,虎妞似乎没了野生动物的性子。有一次,黄丽杰带着虎妞去河边放雁,大家发现,虎妞不但不攻击它们,反而还被大雁追着乱跑。
对小动物都如此,更别说人类了。虎妞性格温顺,从来没有做出过伤人举动,周围人拿着零食、水果,便跟虎妞闹在了一块儿。
十几年的坚持
虽说黄丽杰一家跟虎妞产生了深厚的情感,但家庭内部,还是对会否应该就领养虎妞问题产生过争执,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经济问题。
前面我们说过,虎妞小时候喝奶对于这个农村家庭来说,便是笔不小的开销,后面随着虎妞的渐渐长大,它与日俱增的饭量更是迫使黄丽杰夫妻俩投入更多的费用。
且不说其他,但就小黑熊平日里所吃的奶粉、饼干、蜂蜜,每个月黄丽杰夫妻俩都得花近1000块去采购,而且家里还有其他的动物,种种因素堆叠起来,黄丽杰的经济压力可想而知,一家人还因此欠下了不少外债。
在严峻的经济压力下,黄丽杰跟丈夫刘祖义爆发了结婚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吵,从家里野生动物的去留,到儿子因为照顾被迫在家的未来,他们都一五一十、翻了出来,若不是后来邻居们的介入,两口子不知道要吵到何时。
领养黑熊的事情传出后,有不少媒体闻讯前来采访,很多人都好奇,黄丽杰是怎么与野生动物结缘的?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,黄丽杰讲起了往事。
1993年3月,那天,黄丽杰带着钱,准备到县城里买种子和大棚用的罩布,为当年的农耕做准备。
车开到半路上,上来了一位提篮子的老人,老人没什么奇怪,篮子里的东西却引起了乘客们的好奇:一只非常漂亮但却受了伤的大雁。
老人说,这只雁是自己在山上捡柴时无意中碰到的,因为受了伤,没飞走,他想着把这只雁带进城里,卖点零钱。
看着如此野味,乘客们兴致一下提了起来,大家七嘴八舌、议论纷纷,还有不少人出价。
“这可是个好东西,平常很难看到的,我出60。”
“我也想尝下鲜,我出200。”
…
老人静坐着,显然是待价而沽,没有回答。
车上的热闹当然也吸引了黄丽杰的注意,她看了看篮子,大雁的状态很不少,耷拉着脑袋,翅膀也蜷缩着。
想到如此美丽的大雁,很快便会命丧黄泉,黄丽杰有些心疼,她坐不住了,走到老人身边,表示自己愿意出300块钱,买下这只雁子。
一听黄丽杰的报价,周围人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。在那时,300块可是一个普通家庭近200月的收入了,为了个野味花这么多钱,显然不值。
就这样,黄丽杰把这只受伤的大雁带回了家,不过,跟车上人想的打牙祭截然不同,黄丽杰并没有对这只大雁痛下杀手,她给大雁包扎了伤口,还给它找来食物,悉心照料起来。
半个多月后,大雁痊愈了,按理说它会飞走,但这只雁子却像认定黄丽杰般留了下来,怎么赶都赶不走。
鸦有反哺之义,羊有跪乳之恩,黄丽杰心里明白,这只大雁是想留下来报恩,她给这只大雁取了个名字:雁宝,也从此开始了自己野生动物的救助之路。至于当年的种子,黄丽杰是借钱再去买的。
自从有了雁宝,黄丽杰便开始对所有受伤的野生动物来者不拒,,慢慢地,她的名气越来越大,很多人都把在路上捡到的野生动物送到黄丽杰这里来,随着野生动物越来越多,黄丽杰干脆把自己家改成了野生动物救助站,这也是宽甸县周围唯一一个私人野生动物救助站。
在黄丽杰的影响和鼓动下,丈夫和儿子也渐渐地加入到了野生动物救助中来,同村的村民也自发地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,保护野生动物几乎成了所有人的共识。
回想起这十几年来的心酸,黄丽杰夫妻俩都有些哽咽,既然我们坚持了这么久,为什么要被眼前暂时的困难打倒呢?没两天,丈夫和儿子便转变心意,一家人一致决定把虎妞留下来。
放归自然,含泪惜别
但虎妞终究不属于人类社会,随着它体型越来越大,它的去向问题也成了黄丽杰的一块心病。
黄丽杰说,虽然他们一家人都舍不得虎妞,但虎妞毕竟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,只有回到大自然,才能真正健康、快乐地成长,所以他们打算等虎妞长到三十多公斤的时候,就把它放到自然保护区,让它回到自己的天地。
一年后,虎妞“长大成人”,黄丽杰按照原定计划,把它送到了自然保护区。临别前,虎妞依依不舍,它也似乎感觉到了分别的来临。
黄丽杰抹着眼泪:“这一年时间过得很快,虎妞是个好孩子,村里人都说它聪明,有时远远地看见你便会跑过来,就像自家的小孩一样,虽然我很不舍,但对它来说,回到自然才是最好的归宿。”
“在我有生之年,保护野生动物,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坚持下去。”
从偶然救下大雁,到成立十里八乡唯一一家私人野生动物救助站;从刚送来的奄奄一息,到回归山林时的生龙活虎,黄丽杰用自己的实际行动,诠释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道理,也带我们更多关于自然、关于生命的启迪。
保护地球环境,与动物和平共处,这注定是一条漫长的道路,同时也需要我们所有人的努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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