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人劝,吃饱饭!这是一句老俗语,是老祖宗在几千年的生产生活中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。
6月不过罗布泊,这是很多人用性命换来的真理。但余纯顺偏偏不信邪,就是要在6月孤身穿越罗布泊。结果,他在穿越的第二天就惨死于罗布泊湖心处。死因是: 热死、渴死!
尽管准备充分,物资齐备,事先还先试走了一遍,沿途设立十几个补给点,预埋下了大量的食物和饮用水。但是,罗布泊的风险,超出预料。酷热难耐,时不时就刮起的沙尘暴,没有参照物、漫天一色的沙丘,让这片看似祥和的干枯盆地,充满了凶险和未知。
罗布泊为什么这么热,这是因为它所处的特殊地理位置和奇特的地形所致。罗布泊北有库鲁克塔格山,西边就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,南边是阿尔金山脉,东临甘肃玉门、敦煌。罗布泊平均海拔780米,夏季在炽热阳光的暴晒下,这个盆地的气温急剧上升,热空气被周围的高山阻挡无法消散,加之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不断蚕食,导致气温居高不下。此外,罗布泊距离热都吐鲁番不远,而吐鲁番就是《西游记》中火焰山的所在地,极度炎热。
话说回来,吐鲁番也是个盆地,中国陆地的最低点——艾丁湖,就位于吐鲁番盆地南端,罗布泊之北,两地相距并不远,直线距离仅180公里。因此,六月的罗布泊,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,没人敢私自闯进去,那等于是找死。死亡之海的名头,可不是随便说说的。
每年私自闯入罗布泊的人不在少数,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归宿——死亡!大风过后,裸露出来的无名干尸比比皆是。没人知道这些人是谁,进罗布泊的目的是什么,又是如何遇的难。
自从1980年6月17日中科院新疆分院院长彭加木在罗布泊神秘失踪后,这块神秘的地方,充满了种种诡异的传说。四大无人区之首的地位,罗布泊名副其实。
为名为利为女人,余纯顺都不能退却,他必须硬着头皮走进去、走下去。英雄、壮士、现代徐霞客、中国的托马斯、中国徒步第一人、用脚板丈量祖国大地的人……等等称号,都戴在他的头上,好几个“红颜知己”依偎在他身边,甘愿陪伴他。余纯顺明白,这一切都是拜徒步所赐,没有“徒步中国行”,他什么也不是。
所以,尽管危险重重,尽管他没走过无人区,尽管他没有徒步沙漠戈壁的经历,他也必须要挑战罗布泊,不能退缩。
赵子允告诉他,罗布泊的六月是黑色六月,绝不能涉足,穿越最好改在10月份再进行;彭戈侠劝告他,罗布泊气候炎热,进去出不来,危险性太大,不可盲目自信;好友吴仕广、刘和平、杨洪,上海电视台编导宋继昌、摄影李晓、沙漠车驾驶员张玉先等,都先后苦苦劝诫他不可莽撞,要穿越也要等到秋高气爽时。但余纯顺一概不听,执意要冒险。也许,他信奉“富贵险中求”的哲理,崇尚“好男儿志在四方”的理念。亦或许,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,确信自己能完成这个任务。所以,余纯顺果断地拒绝了所有人的劝告,把穿越罗布泊这件事定了下来。
他是探险家,不是探险者。所谓“家”,是指在某一方面具备资深特长的先驱。
1996年4月,上海人民广播电台《人到中年》栏目组邀请他去做客,参加特别节目“八千里路云和月”,与听众互动,回答听众的提问,答疑解惑。“八千里路云和月,莫等闲,白了少年头。”多么振奋人心的口号呀!正符合了余纯顺“上马击胡虏,下马著军书”的侠客风范。余纯顺从小就要求自己文武兼备,要怀着家国天下的情怀。他孤身徒步中国行,正是实现这一理想的具体表现。
自己受人仰慕,走到哪儿都被列队欢迎,被当做“英雄”来看待、对待,靠的是什么?不就是不停地徒步天涯吗?至于自己的自学本科文凭,那就是一张废纸,并不值钱。论外表,余纯顺40多岁了,接近知天命之年,皮肤黝黑,满脸胡须,头发凌乱,邋里邋遢,跟“帅”字八竿子打不着。论“财”,他两手空空,家无余财,穷光蛋一个,徒步旅行所需的费用,都是各地的赞助。
所以说,余纯顺一无所有,他非常明白自己的价值所在,也很清楚大众的心态,所以,他必须义无反顾地走下去,不能停留,不可停留,也不愿停留。
既然余纯顺坚持己见,大家就只能顺从他。能给他的帮助就是,制定一条相对容易的线路,预先演习一遍,沿途埋好水和食物。在感觉准备都做足了之后,再千叮咛万嘱咐,提醒余纯顺需要注意的事项。穿越所需要的装备和生活物资,都由巴州有关部门无偿提供。琳琅满目的各种水和食物,茶、水果、蔬菜应有尽有,条件之好,绝无仅有,连余纯顺都感叹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呀,不穿越那就错过了,可惜了。
没人知道,6月12日、13日这两天余纯顺究竟经历了什么,彷徨?悲观?绝望?自责?或许兼而有之。走过一遍的路,埋了那么多食物和水,无数双眼睛的期盼,电视台剧组人员的打气,几个女友的“牵挂”,家乡人民的自豪,一一涌上他的心头。不得不承认,余纯顺沉着冷静,胆大心细,但百密一疏,天下没有长胜将军,看似简单的步骤,也许就会失误,从而导致一步走错,全盘皆输。
出发前有多风光,死时就有多惨!一个人在酷热的环境里,被火辣辣的日头暴晒,极度的口渴难耐,那是个什么滋味?在余纯顺的人生字典里,或许只有那2天品尝了什么叫热?什么叫渴?什么叫绝望?一个人被活活热死、渴死是什么滋味?恐怕只有余纯顺本人知道。
明明埋下了那么多的水,他却1瓶也找不到;明明是走过一遍的路,他却找不到行进的方向。在转来转去中,余纯顺消耗光了最后的一点体力,然后躺进帐篷里,静静地等待死神的降临。
蹊跷的是,有常年记日记习惯的余纯顺,唯独却缺少了6月11日、12日、13日的日记!他到底是哪天遇难的,至今依然很模糊。法医解剖确定,余纯顺死亡至少五天以上,18号发现他的遗体时,已经高度腐烂,面目全非,全身浮肿,布满水泡,不像个样子。那把跟随他多年的藏刀,扔在倒塌的帐篷门口。不远处,有两个挖了1米多深的大坑,这应该是余纯顺在渴极了,试图挖井找水所挖的。他的胃里没有任何食物残留,说明他至少一天没吃东西,只喝水保存体力。
在余纯顺的众多女友中,数北京的尚昌平、宁夏的莲子和新疆的徐金玉出镜率最高。但对他真心实意的,只有不谙世事的徐金玉。其他人,其实是蹭他的热度、流量罢了。临进罗布泊前,余纯顺打北京的长途电话,跟尚昌平“互诉衷肠”,说了几个小时的知心话,但说得说,听得听,老鼠不听猫念经,知识女性才不理他这一套呢!他只能哄徐金玉这样的小女孩!
余纯顺跟尚昌平说,等他走完沙漠,就“解甲归田”,归隐田园,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,写感动自己的文章,过与世无争的后半生,言下之意,看看尚昌平能否陪他。但结果却是,余纯顺这边一遇难,所谓的女友一哄而散,迅速消失,除了徐金玉,其他人一个也找不到了,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。
只有远在千里之外的上海,余金山暗自垂泪,白发人送黑发人,那种伤痛只有自己能体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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