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人人都说:世上只有妈妈好,有妈的孩子像个宝。
我是从未有过这种体验的。
于我而言,我妈更像是恶魔。
她对我使用暴力,和我爸、我妹妹对我人身攻击,在我失恋被抛弃时,更是对我冷嘲热讽。
她对我做的事,桩桩件件,都是将我束缚在地狱里的枷锁。
为了挣脱,我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:自杀。
但他们怕我死在屋子里,会导致屋子贬值,将我送到了医院抢救治疗。
在医院期间,我每日都自怜自艾。
是同病房的顾山河开导了我,才让我明白,我长得像奶奶,我妈因为跟我奶奶不对付而将对奶奶的恨转移到我的身上,这是我妈的错,不是我的错。
他说得很对,生而为人,我不该对谁感到抱歉,因为,我和任何人都一样,都有在高空自由翱翔的机会,都享有自由呼吸新鲜空气和享受阳光的权利。
我,根本就不是我妈跟我妹妹口中只配生活在烂泥里的蚯蚓。
我,也可以是蒲公英,也可以随风飘扬。
所以,当我出院回家,发现我妈将家里的门锁换掉,并将我的东西打包好,像扔垃圾一样扔到我脚边后,我并没有像过去那样去讨好她、去求她让我留下来,而是默默收拾好东西,转身离开了。
02
顾山河就是在我最最最落魄时,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。
当时,我正拉着行李箱,跟着一个中年大叔往城中村深处走去,路边的一条流浪狗朝我吠了吠,是住在对面小区的他到这边来喂养流浪猫跟流浪狗时,听到声音后看到了我,并喊住了我。
他问我怎么会在这边,还问我那个大叔是谁。
我说是房屋中介,带我看房的,他当时沉默了一会,把我拉到一边说那个大叔看起来有点猥琐,租给我的房子肯定也不靠谱,让我不如跟他租房子。
我是有些犹豫的。
可他做事雷厉风行,我尚未点头同意,他便已经走到那位大叔旁边勾搭着人家的肩膀,也不知道他跟大叔说了啥,总之大叔最后笑呵呵地接过他递过来的烟,走了。
而我,自然也就只能跟他租房子。
他的房子是三居室。
他说他平时工作日都会回他爸妈那里住,只有周末了才会到这里小住两日,因为他妈对猫毛过敏,所以他养的猫也就只能放在这个房子养,我若是能住下来的话,他就可以减少一笔请人上门照看猫的费用,而我也能减少一笔租房的必要开销。
他跟我说这是两全其美的事。
但我觉得他还是亏了,毕竟他这小区的房子,一个月的租金都得好几千,而请人照顾猫,也用不着这么多钱。
更何况,当初在医院时,是他鼓励了我,也是他爸妈每日给我带汤和饭菜,怎么说,我都得付他租金。
他看我执意要给,也就只能让步,让我帮忙交下水电费,并帮忙搞下家里的卫生就好。
我还想再推脱,他却已经把家里的备份钥匙塞到了我手上。
他说我既然没啥意见,那就这样定了。
就是这样,我毫无心理准备地住到了顾山河的房子里,开始为他照顾他的猫,为他守着他的家。
03
从那以后,我跟顾山河的关系就莫名地变得亲近起来了。
他会在周末过来住时,亲自围起围裙为我下厨,会带上猫粮,带上我,一起到城中村里头喂养无家可归的流浪猫,还会在看到我朋友圈发的一张长沙下雪图后,二话不说拉着我,并带上他的猫,自驾到了长沙看雪。
后来,我生日。
他有日抱着猫,很突然地问我:“你生日怎么过?”
老实说,我不喜欢过生日。
因为这20多年来,除了与奶奶一起生活那些年,我每年的生日,都是在我妈的毒打中度过的。
我告诉他,我不过生日的。
他沉默了会,又问我:“那你往年收到过特别的礼物吗?”
特别的吗?
其实有。
那是我10岁生日那年,奶奶知道我妈给我妹妹买了小蛋糕后,便用白米饭做了个白色的“蛋糕”,并在“蛋糕”上面给我铺上了满满的一层香喷喷的红烧肉。
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“蛋糕”,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红烧肉。
他听我说了后,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我权当他就是好奇,并不会做什么。
不曾想,他竟向公司请了假跑到我的老家,还找了当地的老人家问红烧肉怎么做才是最地道的。
他在那足足学了5日,直到实验成功后才回来,还在我生日那晚给我做了同样的一个蛋糕。
都说细节打动人,而他做的这些,确实是打动了我。
只是他向我告白时,我犹豫了。
我是在前任那受过伤的,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他,我怕他的爱,也会像我前任那样,不过是给我的烟雾弹。
可他却说他早在医院时就爱上了我。
他说他那会是从护士那了解到我的事情的,他觉得我很可怜,但他又发现我明明都已经那么可怜了,却在医院走廊看到因母亲病逝而哭的小女孩时,主动走过去安慰她,还给她说她妈妈变成了天使,会一直在天上看着她的。
而他,就是那时候被我吸引了的。
“雪,给我一个与你并肩看未来的机会吧。”他说。
我终于点头答应了。
04
和顾山河在一起的日子,我是幸福的。
而他的爸妈,对我跟他在一起这件事,震惊之余,更多的是感到高兴。
他妈还说她在医院时就想着撮合我跟他了,但想到我刚失恋不久,觉得有些唐突,也就只能作罢,没想到他竟背着她把我追到手了。
他爸当时在旁边附和说:“山河是我儿子,自然是有我当年的风范。”
他妈便回头嗔怪他爸。
瞧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相处着的样子,我感到羡慕,也感到庆幸。
我很庆幸顾山河选择了我,很庆幸我接受了他。
但就在我以为我的这段恋情能够顺风顺水地走到最后时,顾山河的嫂子给我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。
顾山河上头是有个哥哥的,但哥哥小时候为救他,伤到了脑子,人就变得痴痴傻傻了。
哥哥后来娶了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嫂子,嫂子怀孕后想打掉,是他劝嫂子生下来,并承诺日后会帮忙抚养这个孩子的。
他嫂子听了进去,真把孩子生了下来,而他也确实履行承诺,每月按时给嫂子打孩子的抚养费。
时间长了后,嫂子也就依赖上了他,并且后面又生了个孩子。
后面的这个孩子,顾山河是不希望嫂子生下来的,但嫂子死活要生,还质问他是不是不管他们一家死活了,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让嫂子再把孩子生下来,甚至在嫂子坐月子期间,还花钱请了月嫂照顾她。
而嫂子得知他要跟我结婚的事后,直接上来我跟他的房子里闹了。
她很激动,抓着我就骂,说我要把山河抢走,是要害死他们一家大小。
我当时很茫然,因为我是知道他跟他嫂子的事的,但我不明白,我跟他结婚,怎么就会害死他嫂子一家了。
后面,是在他嫂子骂骂咧咧的话语中,我才知道,他嫂子早就认定了他对他哥好,是因为他哥是因他而变成傻子的,是想弥补他哥,她怕他结婚后,就没钱给她了,所以在我之前,她曾毁掉了他两段感情。
我这才明白,顾山河比我大了8岁,却一直没结婚,原来竟是因为他的嫂子。
05
顾山河对他嫂子的无理取闹,是很无奈的。
我知道他对他哥是有愧疚的,所以我说不出让他以后别再管他嫂子跟他哥的话来。
我沉默了好久后,看着他,也看着他嫂子,说出了我的决定。
我说我跟他结婚后,会和他一起,共同照顾他哥一家的生活起居,会继续抚养他哥的几个孩子,但我希望他嫂子别事事都缠着他,毕竟他是她小叔子,天天被她缠着,也会有流言蜚语。
顾山河是没想到我愿意这样做的。
毕竟,他之前的两段感情,都是因为女方嫌弃他需要抚养他哥的孩子而选择分开的。
他当时很激动,抱着我,连着说了很多句谢谢。
其实,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。
若不是他,我可能还会生活在我妈的阴影之中,可能还会每日自怜自艾地生活着。
是他在我收到我前任的现任女友发来的那句“乳房不性感,活该你被甩,你还好意思收他给你的10万分手费”时,替我狠狠地回怼了她;
是他在我妹妹打电话来辱骂我,要我给钱的时候,教会我如何又快又狠地拒绝了她;
也是他给我指明了人生的方向,让我学会了用乐观的态度来面对生活。
所以,我做的这点事,又算得了什么呢?
06
有了我的承诺后,顾山河的嫂子也总算是消停了下来,而我,也终于能顺利地与他结了婚,仔细想想,我被他“吃干抹净”,还得缘于那条流浪狗,若没它,我们那天可能就错过了。
当然,我要与他结婚时,我爸妈跟我妹妹是来闹过的。
他们甚至要求他家里给100万的彩礼,但被我拒绝了。
我觉得,他们未曾给予我什么,我自然也不欠他们什么。
如今,我的婚姻,由我作主,他们插不了手。
当然,我也是庆幸的,当年他们把我交给我奶奶抚养时,也把我的户口迁移到奶奶的户口本上去了,奶奶去世后,我便成了独立户口,哪怕是领证结婚,他们也没有干涉的能力。
现在,我俩结婚3年,我们家里拥有了5只很可爱的大橘猫,还有1个很可爱的小天使即将就要到来。
虽然我从未感受过母爱,但未来,我会学着,好好地当好一位母亲,会给予我的孩子最无私、最纯真的爱。
愿我们,一家8口,知冷暖,共看世间繁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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